桑葚摇头。
榆枝笑:“妈妈买了商店里的小蛋糕,去和妹妹一起吃,中午妈妈做饭,买了一只烤鸭,再做些薄饼,烧个汤就行。”
听着榆枝絮絮叨叨的话,桑葚淡漠的小脸很柔和:“好。”
儿子闺女都越来越不抗拒和她亲近了,榆枝很高兴,支使桑大壮:“你去咱家那边看看,把瘦猴他们都叫回来一起吃饭,这些日子辛苦他们了。”
“再看看那些工人,要是可以的话,去国营饭店也给他们买个荤菜补补。”
“好,”桑大壮把榆枝带进屋子,试了试炕温,桑葚在家一直烧着,倒是不凉:“媳妇先歇歇,不着急做饭,和面的事让叶子做,你别沾手。”
“知道了,快去吧,早去早回。”
桑大壮依依不舍的走了,王新凤搁置好东西过来:“枝枝啊,做饭不着急,妈听说吃烤鸭得有个什么地道的酱料,我问问去,等妈回来,妈跟你一起做,你先歇着啊。”
“妈,我跟你一起去吧。”
“不用不用,你好好歇着。就隔壁,不远,一会就回。”王新凤风风火火的走了。
桑葚桑叶兄妹俩在外面蹲炉子旁嘀咕交换消息呢。
桑葚记挂榆枝的身体,桑叶跟他说了,没检查出啥。
不好不坏的消息,桑葚微微拧眉。
“那个瘪犊子说,最好让老家伙继续给咱家的看诊,哥,你赶紧让老家伙来帝都啊。”
桑葚抿了抿唇,点头:“我会写信回去。”
她哥担下的事,桑叶就不打算再操心了:“老陶家那窝龟孙没在家啊?”
桑葚微微勾唇:“去医院了。”
桑叶眨眨眼,眸子闪闪发光,她哥干啥了?
榆枝看着兄妹俩嘀嘀咕咕,摇头失笑。
婆婆男人不让她一个人做饭,她也不逞强,把布料都拿出来搁置好,脑子里有了主意,又把纸笔拿出来,画了几套初春的衣服。
医院,陶三香看着嗷嗷喊疼的两个儿子,一脸愤怒。
再看陶三旺,从一开始就呆呆傻傻的,不知道在想啥。
“老大,到底咋回事?医生怎么说?怎么就止不住血,还疼得要命?”
陶一旺咬紧后牙槽,呼呼喘气,满脑门都是疼出来的汗:“不,不知道,医生说,上面沾了不知名的毒素,该死的小畜生,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他,呼……痛死老子了。”
陶一旺抱着腿翻滚,脖子上的血痕也不断渗血,痛得好似脖子要断了似得。
陶二旺因为失血过多,已经昏迷,即便在昏睡中,都在痛苦呻吟,可见有多疼。
陶三香又急又气,却又无可奈何。
陶一旺问:“妈,你上午去哪了?”
他心里也是恼陶三香的,关键时刻就不见人,真怀疑她是故意躲起来了。
陶三香看出了陶一旺的心思,忙道:“儿子,妈今天发现了一个大秘密。”
陶一旺痛得抓狂,没心思和陶三香绕圈子,凉凉的扫她一眼。
陶三香讪讪的笑了一声,忙道:“我早上出门上茅房,看到汪家那个废物,带了一群人去做工,他们谈话说,好像是去给桑老板建房子。”
“我一听这个桑老板,就觉得有问题啊,那家子恶霸不就是姓桑?所以就跟了过去。乖乖,你猜我知道了啥?”
陶一旺拧眉,眼神十分阴冷,瞪着陶三香。
陶三香心口一滞,忙陪着笑脸道:“我打听到姓桑的那个小畜生,买了那个破鞋家的院子。你知道那个亲爹是老王爷,亲爹死了,被嫡母赶出来,和姨娘靠卖肉过活的那个女人不?”
“后来遇到个混混,人财两空,又狠心弄死混混,房子被孟家人看上,发狠的直接将房子砸了,去住桥洞的那个,记得不?”
陶一旺忍住怒气,说这么大一堆,就没说到点子上:“就是帝都大学,黄角胡同里的那个院子?”
陶三香忙点头:“对对,就是那个。”
陶一旺已经没力气生气了,眸色幽深,愣愣的看着天花板。
那房子他自然知道,好是真好,但没点本事的拿不下。
没想到啊,乡下来的泥腿子还有这能耐,关键是,竟这么有钱。
“妈,你确定是那家子买的?”
“我确定,听得真真的,我还看到跟他们一伙的龟孙子在帮忙管理建房子的事。儿子你是没瞧见,那院子里堆了老多材料,都是值钱的青砖青瓦,院墙围得老高,光是那院墙就值不少钱。”
陶一旺眸色暗沉,心底涌出嫉妒,凭什么,凭什么一个乡下泥腿子能住那么好的房子,他一个帝都人,却只能租住又小又破,嘈杂的大杂院。
哼,能拿到不算真本事,能守住才算能耐。
“三旺,你再去黄角胡同确认确认,要是没错的话,就去去找那个要房子的孟家人,告诉他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,买了房子。”
陶三旺回神,一个来了帝都不过几天,就拿下黄角胡同里房子的人,他们真能对付得了?
陶三旺心生退意。
可在陶一旺阴冷的注视下,不敢说出真实想法,看着陶一旺:“我哪来的本事接近孟家人?”
陶一旺怒:“你长了个脑子不知道想问题吗?这点事还需要问我?赶紧去,这事办不好,你就给我滚出老陶家。”
陶三旺蠕动了两下嘴,慢性郁闷和委屈,垂着头皮出走了。
陶三香觉得这个儿子今天很不对劲,问:“儿子,三旺咋了?”
陶一旺哼了声:“咋了,被吓傻了,废物。”
陶三香默了默,没再说什么,都是儿子,她虽然有时候偏心最有脑子的大儿子,但最疼的还是最贴心的小儿子。
陶一旺看陶三香还杵这没动,拧眉道:“妈,赶紧给我弄些吃的,还有,家里的钱都带来,这该死的毒,必须马上清理,狗眼看人低的医院,不给钱就不治,等着,等老子出人头地了,头一个砸了这鬼地方。”
陶三香一脸为难:“老大,家里没钱啊。”
陶一旺一下就怒了,立起来赤红着眼吼:“没有就去找,去借,去抢,我不管你怎么弄,总之赶紧给我弄来,我受不了了。”
“哦哦哦,行行,我马上去。”陶三香不敢耽误,扭身就跑了出去。
可出来后,一脑门问号,该去哪?
三天后,不知道陶三香是怎么做的,反正终于筹集到了钱,交了住院费,清理干净了毒素,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的陶一旺陶二旺终于解脱。
而陶三旺,还在孟超生工作大楼外徘徊。
孟超生,就是孟家旁支,榆成波的顶头上司,觊觎房子的人。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