榆枝在床上躺了好几天,王新凤知道她躺得难受了,欣然同意:“好,多穿点再出来,妈先去把灶膛的火点上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榆枝早就想下地了,桑大壮不同意,现在有王新凤发话,桑大壮只能老实听令。
瞧着榆枝欢喜的样,桑大壮觉得自己扮演了一个大坏蛋角色。
出了屋子,榆枝看到桑葚桑叶兄妹俩坐在堂屋看书写作业,样子十分认真,她没好意思打扰,轻手轻脚的走进了灶房。
走开的榆枝没有发现兄妹俩僵硬的身板,偷偷放松了下来,盯着她的背影,神色是说不出的凝重和胆怯。
灶房里,王新凤把灶膛里的火烧得很旺,暖烘烘的,一点不冷。
晚上是豆腐宴,榆枝吃豆花粥,其他人就吃豆腐炖白菜配粗粮窝窝头。
晚饭上桌,实在避不开的桑葚桑叶兄妹俩,硬着头皮走进灶房,没敢看榆枝的眼睛。
榆枝也没发现兄妹俩的异常,反正以前他们就不待见她,不和她对视,习惯了。
“小葚,叶子,以后天暗了就别看书了,伤眼睛,快来坐这里。”
兄妹俩低低的应了一声,帮着拿碗筷,端菜,再沉默着坐下。
榆枝觉得兄妹俩还在生她的气,讨好的给他们夹菜:“快吃吧,牛奶奶家的豆腐,你们奶奶说,你们一直都爱吃。”
兄妹俩刚要拿起筷子说谢谢,就发现榆枝的指尖上,流下一股清水,不大,淅淅沥沥的却一直没停。
这场景就很诡异。
桑大壮和王新凤也看见了,桑大壮拽着榆枝的手打量,没看到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。
“是不是衣服上什么时候沾了水?”王新凤捏捏榆枝的袖子,衣服却是干的。
水还在顺着指尖流,榆枝眨眨眼,一脸懵:“我是不是水喝多了缘故?”
桑大壮眉头皱得死紧,一把背起榆枝就要往医院跑。
“诶,等等,等等。”榆枝吓了一跳,拍着桑大壮的肩膀让他停下。
桑大壮都吓懵了,根本停不下来。
榆枝气得拧起桑大壮的耳朵喊:“桑大壮,我让你停下,回去,赶紧的。”
桑大壮沉着脸:“枝枝,你的情况很奇怪,必须去医院。”
榆枝却不觉得有什么奇怪,重生的事都经历了,还能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。
“先回去,去医院的事再说,快,外边冷。”
一说冷,桑大壮就不犟了,风风火火背着榆枝回去。
从屋子里拎着大包小包出来的王新凤满脸疑惑:“咋了,咋回来了,赶紧去医院啊,回来干啥。”
桑葚桑叶兄妹俩都一脸惨白,生怕是什么不可挽回的情况,眼巴巴瞅着榆枝。
榆枝从桑大壮背上下来,拉着王新凤进屋,还顺带招呼桑葚桑叶桑大壮:“都进来吧,我们研究研究,不一定是坏事,你们别担心。”
哪能不担心,无缘无故流水,跟无缘无故流血有什么区别,还不是坏事呢?
全都心情沉重的回到灶房,看着榆枝。
榆枝瞧他们的样子都乐了,她真不觉得是坏事。
拿个碗,把水接起来,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它停,结果念头一过,水就停了。
“没了?”疑惑的甩甩手,又来了。
哦,榆枝懂了,这是想来就来,想停就停。
端着水嗅了嗅,没什么味,然后在四人惊恐的注视下,一口闷,砸吧嘴,还是没味。
“枝枝,你这傻孩子,赶紧吐了,吐出来。”
王新凤伸手去抠榆枝的嘴,榆枝吓得往桑大壮背后躲:“妈,妈,别着急,我没事,真没事。”
“这是能随便喝的吗?怎么能没事?不行,必须得去医院,快,桑大壮,背上去医院。”
桑大壮也担心,二话不说就要背人。
榆枝急忙躲开,躲到桑葚桑叶兄妹俩背后:“别,别,真没事,不信你们都喝一口试试就知道了。”
突然承担起了保护榆枝责任的兄妹俩……莫名其妙的骄傲是什么鬼?
桑葚摸摸鼻子,木着小脸,一本正经道:“奶,我试试吧,有毒的东西我能试出来。”
王新凤想也没想拒绝了:“你一个孩子试什么试,让你爸试。”
桑大壮……亲妈的爱好沉重。
全都对桑大壮投去同情的注视,桑大壮冷着脸接受了。
端起榆枝没喝完的水,喝了一大口,和普通白水没什么区别,喝下去也没什么感觉。
榆枝笑问:“是不是,没问题吧?”
王新凤还是不信:“枝枝,你还能放不?”
“能。”榆枝又放了些。
王新凤端着碗,一副壮士扼腕的决绝:“要死,我们一家人死一块,小葚,叶子,来,咱们一人一口,黄泉路上不孤单。”
桑葚桑叶……可真是亲奶。
榆枝……不至于,真不至于。
桑大壮……好在亲妈不是只对他有真爱。
一人一口分了水,然后就是诡异的静默,谁也没说话,好似在等死亡降临。
然后桑大壮的肚子咕噜噜开始抗议,好好的氛围,破得稀碎。
王新凤嫌弃得要死:“算了算了,要死也当个饱死鬼,都吃饭,吃饱再说。”
一场乌龙就这么结束,要不是榆枝仍旧可以放水,刚刚经历的一切,就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梦。
“枝枝,你的镯子是不是收起来了?”王新凤瞧着榆枝白皙的手腕上没有木镯,随口一问。
榆枝摇头:“没有啊,我一直戴着呢。”结果一看,哪有木镯。
急了:“镯子呢?”
然后白皙的手腕上,慢慢显现出一个血红的木镯。
众人……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