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氏还是挺怵王新凤的,脸上火辣辣的疼提醒她,她打不过老娘们。
看王新凤不敢动,嚣张的挺了挺背。
本来就是个狐狸精,到处勾引男人,十里八乡谁不知道老桑家的儿媳妇是个破烂货,生了两个孽种给老桑家,老桑家还接得笑呵呵的,简直笑死个人。
不过这些话不敢说,只能在心里问候。
李旺民心累得很,这事也就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,不至于,不至于。
平时孩子们打架,大人都是不管的,要是谁把谁打狠了,大人去找大人说两句也就得了,真打进医院了,也就是赔钱的事。
赔多赔少的,两家人坐在一起掰扯一阵,差不多就能清楚。
吴家这阵仗,也就是奔着钱来的,方法倒不是不对,先声夺人嘛,以前也不是没人干过。
就是这法子对老桑家不适合,对老桑家,不该来硬的,谁能硬过恶霸呢。
和老桑家比狠,这不是茅坑里打灯笼,找屎吗?
可怜他一把年纪,大冬天的难得有几天清净日子,结果猫冬都没个清闲。
瞧了眼榆枝,以前是个不着调的,刚刚那一席话听起来还挺讲道理。
“大壮家的,人孩子被桑叶打进医院,不管咋说,这医药费是要给的。”李旺民偷偷摸了摸胡须,他这个和事佬,当得还是很称职的。
吴上德和吴家众人连连点头,就是就是,赶紧给钱走人,桑大壮快回来了。
“我呸,给你奶奶个腿,事情都没掰扯清楚给什么给?滚一边去,少在这和稀泥。”王新凤才不管你是谁,该喷就得喷。
李旺民老脸一下就黑了,这就是他不乐意管老桑家事的原因,他管不了啊。
榆枝拍拍王新凤的手,对李旺民道:“大队长说的对,伤了人,该给的,确实要给,但不该给的,我们不能让人当冤大头。”
“当天参与打架的孩子不少,找来问一问缘由,要真是叶子的错,或者是叶子的全责,我们认,孩子的医药费营养费,以及今天这事的费用,我们都给。要还有其他说道,肯定要掰扯清楚了才能说其他。”
李旺民点点头,这话比王新凤的话给他脸面。
讲道理就成,他喜欢讲道理,反正他就是个中间人。
“去,把参与那天打架的孩子喊来问一问,到底什么情况。这些个小瘪犊子,整天不干正事,尽找事。”
看热闹嘛,热闹越大越好,猫冬,闲着也是闲着,有人跑去喊孩子了。
村子里让孩子去读书的人家不多,所以要找参与打架的孩子很容易。
一会功夫,就找来了四五个小萝卜头。
一个个的脏兮兮的挂着两根鼻涕,脸蛋冻得通红,手上脚上全是冻疮,这么冷的天,大脚趾还在寒风里招摇。
他们却一点不怕冷,满村子疯跑。
李旺民随便拽了个小家伙过来问:“虎子,你说说,那天桑叶为什么和吴小狗打架?”
虎子被人群环视,直勾勾的盯着也不怯场,把流出来的鼻子吸溜回去,用油光光的袖子抹了一下,稚声稚气开口。
“前前段时间,我们几个在冰面上砸了个洞出来准备钓鱼,吴小狗带着人来把我们的洞抢了不说,还揍了我们一顿。”
顿时古柏大队孩子们的爹妈面色就不好了,看着吴上德一行人,直磨牙。不过,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,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,孩子也没出什么事,他们不好再做什么。
吴家众人面容讪讪,吴上德尴尬的呵呵两声:“孩子嘛,闹着玩,闹着玩。”
李旺民挑了挑眉毛:“接着说。”
“我们生气啊,”虎子又吸溜了一下鼻涕:“所以等叶子姐放假,就告诉她,让她给我们找回场子。”
古柏大队的人,脸色也尴尬了起来,他们刚刚还嫌弃桑叶粗暴来着,结果人家是助人为乐。
王新凤翻个白眼,一群白眼狼。
“刚好大集那天下午,吴小狗几个跑去河面砸洞钓鱼,我们就喊了叶子姐去报仇。叶子姐打架厉害,吴小狗一群人加起来都打不过叶子姐一个,三两招,就全趴下了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鼻涕虫虎子特别骄傲的挺了挺胸口。
“吴小狗他们不服气,就使阴招,想要把李宝蛋推进冰窟窿里,牵制住叶子姐,再找回场子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很生气,鼓了一个大鼻涕泡。
“推谁?”李旺民一激灵,尖声询问,再也不当局外人了,李宝蛋是他的宝贝孙子啊。
要真被推进冰窟窿,那还捞得起来吗?
李旺民后怕得浑身哆嗦,看向吴上德的眼神,恨不得吞了他。
吴上德也后怕得不行,他儿子真要把人推进冰窟窿,他老吴家就完了。
孙氏却不这么认为,她儿子懂事听话,才不会这么做。
指着虎子的鼻子就开骂:“你个小王八羔子,少污蔑人,这里都是你们古柏大队的人,你们想怎么说怎么说,尽往我儿子脑袋上扣屎盆子,做梦。”
虎子是个热血小少年,梗着脖子吼回去:“我没胡说,吴小狗就是推人了,要不是叶子姐拉得快,李宝蛋就死了,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了,你们吴家的人都看到了,吴小狗要是不想当乌龟王八蛋,他自己也要承认。”
小豆丁吼得鼻涕泡直冒,但这一点不影响他的气势,滋溜吸回去,继续瞪。
“你这个小……”
“你这个小娼妇,老娘打死你个黑心烂肺的玩意,教出这么个心黑恶毒的小杂种,你怎么不去死。敢害我孙子,老娘弄死你。”
精瘦的老太太使出九阴白骨爪,一个劲的往孙氏脸上招呼,一会功夫,孙氏本就红肿的脸顿时血糊糊的,看着就瘆人。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