稳住心神,看向榆枝的手,白白嫩嫩的小手已经被冻得发青,取了针的地方,更是乌黑一片。
桑大壮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,真是蠢得没边了。
这么冷的天,裸露在棉被外,肯定得冻坏啊。
伸出大黑手,小心翼翼的去碰榆枝又白又细的手指,榆枝的手实在小得脆弱,桑大壮木愣愣的大黑手比划了许久,都没能下得去,生怕给碰坏了。
好不容易看准方向,捻着两根手指过去,碰触到白嫩冰凉的小手时,呼吸都快停了。
折腾半天,榆枝的手更凉更僵了,桑大壮自己出了一身的汗,手指也没松开。
榆枝一脸无语的看着桑大壮战战兢兢的样子,她又不是豆腐渣做的,那么不经碰。
“你给我把手焐掌心里,焐热乎了再揉一揉就开了,快点,我冷。”
桑大壮一听,再不敢墨迹。
在衣服上搓了搓手,偷偷注视着榆枝的神情,再慢慢焐上去。
榆枝一直没有表现出厌恶拒绝,他才放心。
小小的拳头,在自己掌心,感觉还没个鸡蛋大,桑大壮心口热乎得不行。
榆枝愿意让他碰了,是不是就没有那么讨厌他了?
这么想着,桑大壮心里美得冒泡。
把榆枝的手捂热乎了,轻轻揉开后,小心翼翼的给塞进被窝,整个人还有些晕乎:“我,我去打热水,很快就回了。”不敢看榆枝的脸,转身就跑了。
跑到门口想起没拿水壶,又硬着头皮回来拿,再一阵风似得跑走。
跑太快,脑袋太晕,撞着了人,他那大身板一点事没有,把人家撞了个四仰八叉,好在是个年轻男人,没摔出毛病。
桑大壮恶人先告状,扯着嗓门就喊了出去:“你瞎啊,信不信老子抽你。”
年轻男人被撞出的怒火瞬间就焉巴了,惹不起惹不起:“对,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桑大壮瞪了他一眼,凶神恶煞的走了。
临了心虚的偷偷瞅了眼病房,媳妇应该没听见吧?那倒霉玩意,别再遇上,要不然脑袋给他打掉。
无辜的受害者,年轻男人……到底谁是倒霉玩意?
榆枝在病房里听得分明,嘴角上扬。
放以前的话,她肯定会厌恶桑大壮的粗俗凶残,现在听来,只觉得好笑,明明是个憨子。
男人长得壮硕,面容凶狠,嗓门大,脾气暴。
遇见榆枝之前,带着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,到处混。
从不下地干活,一言不合就动手,看谁不顺眼也动手,有人惹了他更是会动手,在他的认知里,没有拳头解决不了的问题,有就往死里捶。
他沙包大的拳头,一般人根本扛不住,十里八乡无敌手,轻松混成了混混头子,人嫌狗厌,人人避之不及。
遇到榆枝后,榆枝说不喜欢混混,他就改邪归正,虽然改不了暴脾气,但都老老实实的下地干活。
他有一把子力气,一个人能干几个人的活,每天都是满工分。
不过之前混得太厉害,即便现在是干活好手,也没让人看得起。况且,他的脾气一点没变,除了在榆枝面前谨小慎微,捏着嗓子低声低气,在其他人面前,仍旧凶狠暴躁。铜铃一样的眼珠子一瞪,能吓掉人的魂。
现在榆枝不介意了,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性子,做什么样的事,只要他对自己好,她都能接受,不再在意别人的看法,不再理会别人的议论,这个男人,自己喜欢看重就好了。
桑大壮还没回来,病房里就被安排进了其他病人。
一大家子,闹哄哄的往里挤。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