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这里的仆从被训练的很好,有几位还是宫中老人,知道什么该看,什么不该看。
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。
黛争被他抱着去了浴房,叫了水,让她环着她坐下,将她的衣裙卷到腿根。
又掂了掂她的肉,跟她说,“你以后多吃些,还不见长肉。”
黛争的长发被散下来,被蒸气打湿,覆盖在她身上。
她现在说话很慢,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。
“避子汤。”
她懒得多说,觉得三个字已经能表达她的想法。
她必须每次都做好防备。
黛争感受到碰触她皮肤的手帕一顿,柔软的缎子离开了她,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厉光,与一句简短的逼问:“为何?”
她依旧是懒懒的,既然没人帮她,她就伸手自己来弄。
她的手腕被扼住,拉扯的力气差点将她整个人都抬起来。
这般,仿佛他们再不是方才在耳鬓厮磨的情人。
“我问你为何?”
“什么为何?这不是你答应我的?”
她不懂傅兰萧反应为什么这么大,只是一碗避子汤,喝下了谁都安生。
“若我不再许你呢?”傅兰萧看着脸色差极了,他是真的从未想过,鱼水之欢后,有人可以第一句话说这些。
“你不能什么都想要。”黛争握紧拳头,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,“傅兰萧,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真的中了会发生什么事,我是什么身份,你是什么身份,那我们的孩子又会是什么身份,它会见不得光,被人耻笑……”
“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,”傅兰萧神色微变,将她揽入怀中,想让她别那么激动,“你是觉得我该给你一个名分?”
黛争听到这句话,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,她松愣了片刻。第一个反应就是咬上傅兰萧的虎口,报复性的反击他。
“你怎么现在做事还跟个村妇一般。”
傅兰萧皱眉,手上倒不觉得有多疼痛。
等到黛争再次开口出声的时候,他才将手抽开,看着虎口上几个鲜血淋漓的牙齿印,转而再看她滴着血珠的唇瓣。
“我是村妇,我一直是,”黛争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泄愤地看着他,“你怎么能够这么说,你明明答应了我会放我自由,你以为我真的很重视你给的名分吗?”
太晚了。
再说他能给什么,一个妾侍的身份?
他离成亲还有几日!
“你是不是根本没想放我自由?你是不是又骗我!”黛争的希望在摇摇欲坠,她近乎歇斯底里地说道:“你为什么又要骗我,你觉得把我当个傻子愚弄很好玩吗?我要的东西也不多,你怎么就能这样不放过我!”
掉下的眼泪,每一颗都在闪烁发光。
她又想到了,她好像永远不能和傅兰萧平起平坐,在世人眼中,她这样的人,与齐王做妾侍,或者仅仅是个外室,若是能生出个一儿半女,也算是祖坟冒青烟,母凭子贵了。
面对质问,许是这是第一次他认为自己理亏。
他努了努嘴,最终扯出一抹嘲笑,“黛争,我也不是非你不可,你何苦跟一个疯妇一般。”
黛争指着他的心窝,捶着他的胸膛,“我不如疯了,这样好歹我就不会觉得我很下贱,去跟另一个疯子行事。”
“你敢不敢发誓啊傅兰萧,今后如果你不放我走,你就不得好死?”
傅兰萧将她从怀中拉出来,眼中的寒冰如同寒冰一样射入黛争的眼中,他看她真像个疯妇,就连大动肝火时也如此生动美丽,也不知哪来的魅力。
他嘴角的讥讽,都不知道在笑谁,
“我敢啊。”
作者有话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