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塔顶上地方太小，李文溪根本拉不开距离。本来是无比被动的局面，可她却发现，这只蜘蛛人上来之后除了偷袭那下，第一个动作居然不是继续攻击她，而是侧身去抓地上的赵黄鸭。

这就给了李文溪一个拉弓的时间。

赵黄鸭看着朝着自己伸来的黑色毛手，当场尖叫起来：“啊——！滚！！”

也就是这时，李文溪才发现赵黄鸭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藏了一把小刀。

她捅了那只手一刀。

李文溪一箭嗖地射向这头蜘蛛人，它闪避了一下，但距离太近没能完全躲开，被扎中了肩头。

伤口处有液体淌出来。

——居然是红的。

虽然那红之中掺杂着丝丝绿光，但确实是红色。

李文溪脸上闪过惊讶神情。这是什么？

塔顶灯盏随风剧烈地摇动，李文溪注目之下，看清了这头“蜘蛛人”的脸。

和别的所有那地洞中的蜘蛛人一样，满脸都覆盖着黑色的短毛。但不同的是，这头蜘蛛人的“脸孔”的位置，五官是完整的。甚至那满脑袋的绿眼珠子下，它的属于人的眼睛的位置，还长着一双眼。

是人的眼，蓝色的。

李文溪忽然就明白过来了——这是赵黄牛！

赵黄牛的“手”被赵黄鸭刺了一下，肩头又中了李文溪的箭，他那双眼里闪过恨毒之色，扑身就朝李文溪撞了过来。

这是什么进化版本蜘蛛人，居然还能有理智的？

李文溪匆忙地后退。她一手叩住塔顶的围墙，想从塔上翻下去。

钟楼狭窄，原本的制高点这时反而成了限制的因素，李文溪紧急权衡了一下，这塔确实高，但她对自己丰富的爬墙翻墙经验有信心，觉得只要掉下去的中途把握好姿势抓握一下缓缓落势，应该摔不死。

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摔不死。

然而就在她翻墙翻到一半的时候，李文溪忽然感觉手下莫名其妙的滑了一下，手掌像是使不上力似的，五指徒劳地抓握，整个人便向后坠落了下去。

完了，她想，这下变百分之百摔死了。

大脑放空之中，李文溪忽然从呼呼的风声里听到了赵黄鸭的声音。

那道稚嫩的、带着点沙哑的属于女童的声音喊着：“别再往前走了！”

李文溪一愣。

她觉得这一声近在耳侧。第一反应，赵黄鸭也掉下来了？

——不对！

李文溪曾经经历过一次幻境类的副本，打得非常折磨。怪的难度其实不算高，就是纯折磨，连她都一度被恶心得不想打了。

正因为被“幻觉”过，所以她在这一瞬间，脑海中忽然一个激灵，这份经历涌上了心头，继而思绪里冒出一个念头，会不会是假的？

我怎么可能手滑？我李文溪爬过的墙翻过的窗没有上千也有八百了，我怎么可能失误？

我不会失误。

李文溪想着，抓着她的弓，用力朝前打去。

打中了什么东西。

李文溪在这一刻眼前是花的，看见的画面像裂纹，浓重的眩晕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