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2 / 2)

春夜困渡 晏执 10093 字 5个月前

谁知道他压根就没存。

来不及细究,苏晚青急忙解释,“闻先生您好,我是苏晚青。是这样,我刚刚到家发现丢了一只耳环,这耳环是我为了面试专门戴的,所以可能遗失的地方不多,我想先确认一下在不在你的车里,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现在替我看一下吗?”

电话那端静了几秒,苏晚青几乎能听见他的呼吸凝了一瞬,察觉出他不耐烦的下一秒,苏晚青听到稍有些远的声音,“停一下车。”

随后便是一阵轻声交谈,开车的秘书李泉接过手机,说话很客气,“苏小姐,请问是什么样的耳环?”

“珍珠耳环,是挂钩款,珍珠不大,就一粒黄豆大小。”苏晚青解释完,“辛苦你了李秘书。”

“苏小姐客气,请稍等两分钟。”

苏晚青握着手机心急如焚,往门外瞥一眼,杨沅沅还在厨房准备晚饭,她心中愧疚更深,脑海中闪过无数负荆请罪的姿势。

“抱歉。”一分钟过去,李泉再次拿起手机,“苏小姐,车里没有您的耳环。”

苏晚青感觉心都沉了下去,“哦,行,谢谢你了。”

......

电话陡然被挂断,李泉将手机递了回去,回副驾前又不死心地拿手机电筒往脚垫上照了照。

闻宴祁正在看平板,被光束闪了一下,眼睫半垂看着他。

李泉立刻道歉。

“什么耳环?”闻宴祁放下平板,朝刚刚苏晚青坐过的位置上瞥了眼。

“一只珍珠耳环,说是挂钩款,黄豆大小的珍珠。”李泉说着说着,又往下看了看。

“黄豆大小?”

李泉点点头,“但是听苏小姐的语气,这耳环似乎对她来说很重要。”

“哦。”闻宴祁收回目光,重新拿起平板,幽蓝色的光落在眼睫上,一张脸透着出尘的冷感,“没有就没有,别找了。”

-

苏晚青还是从家里出来了,她随便穿了件外套,没敢告诉杨沅沅耳环丢了,只说自己出来买点东西。

她撑着伞,沿着北门和家之间的路线来回走了三趟,弯着腰找了二十多分钟,依然没看到那只耳

环。

确认闻宴祁的车上和小区里都没有,那就只剩下两个地方了——

她自己的车和瑞思公司。

如果是她自己的车,那就问题不大,如果是瑞思,那即便她现在打到车赶过去,人家可能都下班了。

想了想,苏晚青走到保安室旁边躲雨,掏出手机拨了一通语音电话。

Doris是她在上份工作认识的乙方,也是在朋友圈建议她去瑞思面试的人,苏晚青和她关系算不上很熟,甚至连她的中文名都不知道,可她记得对方是个性格爽利且热心的姑娘。

外面雨声很大,间或夹杂着几道惊雷,让这通电话的杂音格外刺耳。

苏晚青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的情况,语气恳切,“你在公司吗,可以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吗?现在车不好打,我怕我赶过去你们公司已经没人了。”

“可是我现在不在滨城怎么办?前天来荣港出差了。”电话那边顿了几秒,Doris语气又扬了起来,“这样吧,我给你我室友的联系方式,她也在瑞思,而且她们部门下班很晚,现在应该也没走呢。”

苏晚青瞬间惊喜,“真的吗?”

“比你的珍珠耳环还真!”她笑了声,“这样,我先跟她说一声,然后再把名片推给你。”

苏晚青激动不已,“好的,太感谢你了。”

又过了三四分钟左右,手机屏幕上都落满水滴了,苏晚青终于收到了微信。

Doris发过来一个联系人名片,又说了句,“我室友,周黎,我已经跟她说过了。”

苏晚青已经无暇顾及这种巧合了,道了声谢后就忙不迭点了添加好友。

周黎通过得也很快,苏晚青还在埋头打字,想告诉她自己今天在奥思的行动路线和耳环款式时,空白的对话框突然跳出来一张图片。

周黎:【苏小姐,请问这个耳环是你的吗?】

苏晚青悬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住,她点开图片,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秒,失而复得的喜悦瞬间冲淡了一天的郁闷。

苏晚青:【是我的!谢谢你,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!】

周黎:【十几分钟前就找到了,一直放在前台,闻总交代过,说有人会来拿。】

正前方的夜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,雨幕中的天地亮如白昼。

苏晚青握着手机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二十分钟前,就是她刚挂上闻宴祁电话的时候。

苏晚青是真的不理解,这个人在电话里表现得很不耐烦的样子,挂了电话以后又费心帮她通知了员工留意,既然做了这桩好事,又完全没想过知会她一声......

她还在出神,手机又震动了一下。

周黎:【苏小姐,那您是自己过来取,还是明天我给您送去?】

苏晚青连忙回:【我明天去取吧,这事儿麻烦你和Doris了,我听她说明天出差回来,那明晚我请你们俩吃饭吧,方便吗?】

周黎又跟她客气地

寒暄了几句,苏晚青收起手机,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。

-

苏晚青回到家,第一时间和杨沅沅坦白,又跟她说耳环已经找到了,才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
杨沅沅推她去洗澡,有些好笑,“我说你一回来就神神秘秘的,电话还打个没完儿,原来就为这事儿啊。”

苏晚青站在卫生间门框下面,诚恳道歉,“不好意思啊,今天发生太多事了,我没留意到耳环。”

“没事儿,不怪你。”杨沅沅把睡衣递给她,“又不值钱,就是个念想,况且不是还剩一只吗?”

洗完澡出来,又吃了晚饭。一天的提心吊胆终于结束,苏晚青进房间便一头扎到了床上。

脑袋放空地看了会儿天花板,她又一个翻身起来,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一个文件袋。

一股脑倒在床上,一个鲜红的结婚证,一枚没有钻石的戒圈,还有一份厚厚的婚前协议。

领证半年,她一直没有拿出来看过,原因无他,即便苏晚青是个对婚姻没有任何期许和向往的人,她也没兴趣在一段明码标价的关系上浪费情绪。

今晚,大约是因为闻宴祁帮了她一下,她颇有耐心地翻阅了一些那份婚前协议,关于他的那些身家,苏晚青看不懂,也不感兴趣。

她只是又看了一眼婚前协议后面夹的附件,一份房产合同。

那是半年前,闻宴祁和她领证当天过户给她的一套别墅,连她爸苏向群都不知道这套别墅的存在。

他们都以为,闻宴祁为苏家濒死的公司——启宏木业注资,便是这位新姑爷的彩礼,只有苏晚青知道,当时让她觉得这单生意稳赚不赔的真实原因是什么。

现在,那套别墅里住着她真正的家人。

收好那些文件,苏晚青转身看到了衣架上湿漉漉的黑色外套。

走过去研究了一下标签,没有免洗的标志,她拎着西装进了卫生间。

洗衣机运作的轰鸣声在耳畔响起,苏晚青拿出手机,发了一条信息——

“闻先生,衣服我洗好后是寄到您公司吗?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