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原剧情里,原身因为雪实在太大,怕夜里看不清路会翻车,因此直接在路边停留了一夜,次日天刚蒙蒙亮,就顶风冒雪往家赶。
他以身作则,其他人也不好抱怨,一路紧紧护着货,终于赶在城里大多数人买炭之前回来了。
这批货质量好,虽然价钱贵了一点,但天气过于寒冷,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购买,何老爷因此大赚了一笔。
“我估计多半会晚几日。”何田放下茶盏,叮嘱道,“他们一日不归,父亲的心情就不会好。这两天正院那边若是来请,你只管推了,别撞到气头上。”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陈静娴点头应下。
果然,何有为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。
随着雪越下越大,人们家中的炭火便不够用了,纷纷出门采购。而何家商行只有去年剩下的少量存货,不到半个时辰便卖空了。其他没抢到的人,只好去了别家铺子。
其他那些中小商家,以前一直被何家商行压制,去年的存货还剩下很多,正好趁着这波大雪,把库存都清了,狠狠赚了一笔。
何有为气得眼珠子发红,在家中不停地咒骂。终于在雪停的次日,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。
何有为黑着脸,说他们回来得太晚,已经错过了卖炭火的最佳时机。如今城里好多人家都已经存够了今冬要用的炭火,他这批货要卖给谁?
一时卖不出去,还得腾出地方来存放。麻烦事且多着呢!
何有为挥挥手,让他们下去休息,愁眉苦脸地在书房里呆了大半天。
何田一直称病不出,直到何有为把这批货的一大半以低价处理给别的商户们,他才假装已经痊愈,可以出来见人了。
这天早上,何田去正院给老爷夫人请安,不出意料,收获了何老爷的一顿臭骂。
何田脸色不变。你骂随你骂,我只当疯狗在吠。
何夫人板着一张脸,心里却舒坦极了。
家里一共两个庶子,何明不足为惧,已然是个废人,不值得她花心思关注。倒是何田,性格老实,做事又认真勤勉,难保将来某一天老爷会觉得他很好。
她喜欢听老爷骂何田,骂得越凶,旭儿的地位就越稳。她甚至巴不得何田跟何明一样才好呢,两个废人,将来只能靠着旭儿的施舍过日子。
至于家里的生意少了庶子的帮衬,会变成什么样,何夫人不了解,也不愿意去深想。在她看来,家里赚的银钱已经够多了,足够旭儿几辈子的花费。所以,她不需要太能干的庶子,有一个废一个才好。
何田端坐着,垂着头,耐心地等何老爷骂完,然后起身告退。
从正院出来,他就去了叶姨娘那里。
叶姨娘眼不瞎,耳也不聋,知道最近府里的气氛不好,因此一见到儿子就连忙关心地问:“老爷是不是又训你了?”
“没事,姨娘别担心。”何田拉着她坐下来,挥手叫丫头出去,然后推心置腹道,“他最多就是骂我几句,我又不会少块肉。再说了,将来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。”
叶姨娘心里微惊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何田想了想,问她:“姨娘,你觉得将来如果分家,我能分到几成家产?”
叶姨娘想都不用想,肯定道:“一成半。庶子只能分三成,你跟二爷平分,该得一成半。”
何田再问: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姨娘,你觉得我和二哥加一块儿能让父亲高看一眼吗?夫人又舍得把三成家产让出去吗?”
叶姨娘伺候夫人多年,自然清楚她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,尤其把财产看得格外重要。
犹豫了一下,她才道:“再不舍得也要这么分啊,哪个大户人家不是这么分家的?”
“姨娘,你想得太简单了。”何田缓缓道,“二哥比我聪明,他早就看出将来在大哥手里连口汤都喝不着,所以干脆就不管家里的生意了。家业再大,挣下的银钱再多,跟我和二哥又有什么关系呢?那全都是属于大哥的。”
叶姨娘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,现在听了何田的话,她才开始细细回想。
二爷跟赵姨娘很久以前就表现得不关心家里的生意,她那时还觉得这对母子实在太懒太不争气了,现在多挣一点,将来不就能多分一点么?
如果真像儿子说得这般,那也太不公平了。凭什么勤勤恳恳辛苦一场,到头来却连口汤都喝不着?
难道庶子就不是老爷亲生的?
叶姨娘越想越委屈,拿着帕子抹眼泪,说道:“这么些年,我一直谨记着自己的身份,伺候夫人没有半句怨言。你是庶子,我从来不敢要求你会和大爷有一样的待遇,但至少属于你的,将来应该全都给你。如果这种公平都做不到,那你在外边做事还有什么意思呢?不如学二爷,在家躺着就行了,反正老爷夫人也没狠毒到要饿死你们。”
何田温声道:“姨娘你能想通就最好了,我就怕将来老爷骂我骂得多了,你跟着上火着急,所以先跟你通个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