请柬送到苏谨以那里,他二话不说就开了车往燕喜楼赶,看到这燕喜楼布置得如此喜庆,愣是在门口啧啧称奇的转了好几圈。这倒也就罢了,尤其是进了院子里面,看到佟颂墨正坐在石桌旁剪窗花,惊得下巴都快掉了:“瞧瞧,瞧瞧,这还是咱的佟家三少吗?”
佟颂墨头也不抬的说到:“这样式,是我二姐教我的,他们都不会剪。”
“你没事学剪窗花做什么?”苏谨以在他的正对面坐下,拿起一个成品,展开来仔细端详。
佟颂墨的动作停了一瞬,然后说:“二姐以前最盼着成亲之日,说是她成亲时,大哥和我必须给她剪窗花,她不用别人剪的。”
苏谨以神色黯淡,叹了口气:“我派出去的人,仍然说没有下落。这风雨飘零的,也不晓得你二姐流浪到了哪里去,可还安好……”
“现在这世道,她一个女孩儿,估计不好过。”佟颂墨停了剪到,盯着手上这成品半晌,才道,“我只希望她别被卖去了……”
接下来的话,佟颂墨没忍心说出口,但苏谨以已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这点你大可放心,北平那边的青楼我都翻找了一遍,并无她的消息。”
佟颂墨低着头,继续剪窗花:“若二姐能来参加我这婚礼多好。”
苏谨以也取了把剪刀,学着佟颂墨的样子开始剪窗花,只不过他动作不利落,剪了半晌的东西摊开一看什么都不是。
佟颂墨都剪了七八个了,他一个成形的都还没有。
“别浪费材料。”佟颂墨终于阻止了他的行径,将他的剪刀扔回编篮里。
苏谨以坐直了腰,盯着佟颂墨看了半晌,见他脸上虽没什么表情,动作却利落得很,显然很把窗花这事儿放在心上——也就代表着他很把成婚这事儿放在心上,是期待的。
那些想问的,苏谨以一下子觉得都没什么问出口的意义了。
甭管周翰初是真心还是假意,至少佟颂墨是真的喜欢他,既然喜欢他,那在一起就是顶天的大好事。
太阳下山时,佟颂墨才把准备的窗纸给用完,捏着肩头抬起眼来,眼前一片模糊,他缓了好一阵才起了身。
屋子里没开灯,黑漆漆的一片。佟颂墨抱着一篮子的窗花往屋里走,手摸索着要去开灯,前面不远处突然发出一声很轻的“吱呀”声,佟颂墨立马停下了动作,开口问道:“谁?”
那边无人回应,佟颂墨也怀疑可能是自己听错了,又要去摁开关。
手刚碰到冰冷的温度,一道耳熟的声音就响起来:“我。”
佟颂墨缩回手,摸到了自己后腰时刻藏着的那把勃朗宁。
“别开枪,”来人说道,“我不是来要你性命的,只是来求一个答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