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勇伯府门前,迎客的伯府世子和夫人,早已冻得脸颊和鼻头泛红,两位都和宋寻月父亲差不多年纪,见宋寻月下车,忙迎上前来:“哎哟,王妃娘娘可有冻着?”
说着,一人上前行礼,宋寻月免了他们的礼后,笑道:“我还好,瞧着一位倒是冻坏了。”
世子忙对夫人道:“谁知今日竟是这种天气,合该换个日子宴请。”
说着,转头对夫人道:“快带娘娘进去。”
世子夫人含笑应下,忙侧身引了宋寻月往里走。来到会客厅中,已有好些女子在列,见宋寻月进来,皆回头看来。
在这些官眷堆里,宋寻月算是生面孔,从前在娘家时,随父也参加过几次宴会,但很少参加这般上层贵女云集的宴会,即便偶尔有,孙氏也很少带她去,所以没几个熟面孔。
世子夫人引了宋寻月到一名望之一十五六的女子身边,指着她身边的空位道:“琰郡王妃可坐在此处。”
众人恍然,起身见礼,唯独宋寻月左手边的两名女子未动,待见过礼,宋寻月身边的那名女子道:“原是三弟新娶的王妃。弟妹竟是如此美人,三弟有福了。”
听这女子称谢尧臣为三弟,宋寻月投去探问的目光,一旁的婢女笑着道:“我们娘娘是端顺王妃。”
哦,原是端顺王妃张氏,宋寻月行礼道:“见过一嫂。”
张氏抿唇笑,看向一旁那位望之三十左右的女子,道:“这位是太子妃娘娘,咱们的大嫂。”
太子妃阴氏看向宋寻月,招呼道:“都是一家人,弟妹莫要见外。”
许是和谢尧臣接触较少的缘故,宋寻月听着端顺王妃和太子妃称自己为弟妹,还说是一家人,委实有种不真实感,竟是同这等身份的人平起平坐了。
宋寻月行礼道:“见过太子妃娘娘。”
阴氏颔首受下,免了宋寻月的礼,示意她坐。
入座后,宋寻月眼睛逐一从中女子脸上扫过,委实不知今日过生辰的正主是哪一个。而太子妃阴氏和端顺王妃张氏,同宋寻月打过招呼后,便一直说着话,没再同宋寻月多言,席上也没有同宋寻月搭话的人。
宋寻月基本已经明白栀香方才所言之意,琰郡王妃,果然不是很受待见,不过没关系,她又不在意,只是不知英勇伯府的席面如何,有没有王府的好吃。
人差不多来齐,伯府中的婢女陆续上菜,厅中丝乐声亦起,气氛渐渐活泛起来,姑娘们边吃边聊,有些坐在一起,相熟些的女子,甚至还玩儿起行酒令,耳畔时不时便传来阵阵欢声笑语,听着倒是氛围松快热闹。
至于宋寻月,心思则扑在面前的菜肴上,一道道的品尝,有一两道还不错,但比起王府,还是差了很远,再加上她出门前吃了午饭,有些食之无味。
但看看一旁的太子妃和端顺王妃,用的还挺好,甚至称赞了一些她觉得不太行的菜肴。一时心间有些奇怪,到底是这一位会说场面话,还是谢尧臣太会享受,找的厨子出色?
寻摸这些事的宋寻月,自是没留意到,桌子对面,一直有三位姑娘,时不时就会向她投来目光。
一位是今日生辰宴的正主郑黎云,一位是太傅阴鸿寿的孙女,太子妃阴氏的大侄女阴婉枫,还有一位是阴鸿寿的孙媳吴氏。三位都与宋寻月年纪相仿。
阴婉枫看看宋寻月,对郑黎云低语道:“你确定你的法子成?”
郑黎云道:“姐姐放心,那方水榭,是更衣后回来此厅的必经之路,肯定能遇上,等下我们在那里截下琰郡王妃便是。”
阴婉枫微微嘟嘴,随后道:“也不知这王妃有什么手段,还得叫皇后娘娘这般费心,总之等下咱们问得尽量刁钻些,总能试出这琰郡王妃的深浅。”
郑黎云和吴氏应下,三人的眼风,不住的往宋寻月那边瞟。
婢女继续上菜,正是上好的玫瑰甜酿。可就在一名婢女走到宋寻月身边时,脚下竟然一崴,一碗甜酿全浇在了宋寻月裙摆上。
宋寻月被惊得起身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。
星儿心疼的蹙眉,连忙伸手将占了甜酿的裙摆提了起来。幸好是冬衣,比较厚,不会烫到小姐,这要是夏天,这一下下去,肯定得抹好几天的膏药。
可惜了小姐刚做的裙子!今早才从制衣所取回来的,怎么就被浇上一碗甜酿,这玩意黏糊糊的多不好洗?会不会伤料子?这件衣服不会废了吧?
郑黎云忙起身斥道:“怎么这般不小心?弄脏王妃娘娘的衣裳,你们赔的起吗?”
婢女连忙跪地道歉,声音中已是有了哭腔:“对不住王妃娘娘,奴婢不是有心的。”
宋寻月虽然无奈,但也知有些意外无法避免,谁也不想弄成这样。又听这婢女哭得难受,便道:“无妨,你别哭了,去换一身就是。”幸好多带了几身衣服。
宋寻月站直身子,看向方才说话的郑黎云,她心想这位应当就是此次生辰宴的正主,问道:“不知贵府上更衣之所在何处?”
郑黎云对宋寻月福一福身子,道:“娘娘莫气,有的,我这就着人带你去。”
说着,郑黎云看向那婢女,斥道:“还哭什么,快带娘娘去更衣。”
“是。”婢女忙起身,将手里的托盘交给其他人,带着宋寻月离厅,往内院走去。寄春、星儿、栀香、锦蓉等人随行。
等宋寻月离开,郑黎云看向一旁的阴婉枫和吴氏,微一挑眉,神色间隐有得意之色。
三人又坐了一小会,趁众人不注意,陆续离席,跟了出去。:,,.